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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浊酒
编辑|林画
1737年的一天，位于巴黎的法国科学院向全世界公布了一项科学发现：
人们发现了自然界中一种被称作“磷”的化学元素。在今后的几十年当中，这种元素将深刻地改变每一个人的生活。
磷元素的发现，在全球的科学界都引发了巨大的震动。但当人们去考证磷元素的发现过程和发现者时却又会感到有些尴尬。
因为，发现磷元素的并不是一位科学家，而是一位沉迷于“炼金”的狂人。这个炼金狂人的主业是一位商人，他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守在容器旁炼黄金。
为了能够提炼出十足的黄金，这个商人每天都将尿液倒在一个个容器里进行蒸煮。
结果，他没有炼出自己想要的金子，却十分意外地发现了磷元素。看到这位德国商人的经历之后，许多的化学家和历史学家也会感到忍俊不禁。
因为这个故事实在是太过离奇了，以至于让人感到难以相信。
那么，这个德国商人为什么会用如此怪异的办法提炼黄金？他又是在怎样的机缘巧合之下发现磷元素的？人类对于黄金的追求是如何一步一步发展到今天的？
黄金的诱惑
人类对于黄金的追求和执着可谓是贯穿了几百年的历史进程。欧洲人开始大规模开展炼金活动是在中世纪的时候。
当时，教会对普通的信徒征收繁重的税款。可普通的老百姓根本没钱给教会交罚款，为了生存许多人便对财富产生了热烈的追求。
但是，想要获得黄金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常规的办法是直接从金矿里采集黄金，可是欧洲各国的金矿本来就少。
仅有的一点金矿还都被掌握在大贵族和教会的手里。时间一久，欧洲的贫富差距已经达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教会的工作人员每天都可以住在富丽堂皇的房子里。普通的穷人却只能够在狭小的旅馆里靠着在脖子上系一根绳子来睡觉。
而且，绝大多数的穷人大概率是无法直接睡在地上的，因为那就是另外的价钱了。在这种背景之下，追求黄金和财富成为了欧洲社会上的一种常态。
那些无法得到黄金的普通人就只能够靠着“炼金术”，尝试着从其他的物件里提炼黄金。因此，“炼金术”在中世纪的欧洲相当流行。
这种炼金的风潮一直持续到了第一次工业革命之后。甚至连达尔文、牛顿这样在现代科学技术史上留下过大名的人物也曾经研究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炼金术。
当然，就像二十世纪初期的美国旧金山社会一样。人们开始病态般地追求黄金，社会上就会出现很多倒卖“淘金工具”和淘金诀窍的人。
不管淘金客们最终能不能赚到钱，反正这些人都能够一直稳坐钓鱼台。
自从“炼金风潮”兴起以后，各种各样的炼金方法也开始在欧洲民间传播开来。
一开始，有人认为将黄铜容器放入开水之中进行蒸煮就能过得到“黄金”。可当时的人们虽然缺乏化学常识，但在有人多次尝试失败以后，这个谣言就被击穿了。
从此以后，各种各样的“炼金方法”便开始在欧洲大陆上遍地开花。有人说通过将碎石块捣成粉的办法可以从中找到黄金。
结果，人们就纷纷去郊外抢夺碎石块。而抢不到碎石头的人干脆把城市里铺路的石头给卸了下来拿回家炼金。
这种席卷全社会的“炼金风潮”给整个社会的稳定都造成了极大的影响。教廷不得不站出来对信众进行引导和劝解，告诉他们要保持高尚的德行和节操。
但此时的欧洲人已经被黄金背后的利润逼红了眼，大家根本没有闲心去搭理教会的人。再加上平时教会动不动就会向民众征税，强拆普通人家的房子。
教会的这一系列劝解的话居然劝出反效果。一些不服教会的人觉得，这一定是教会的那帮人想要偷偷地炼金，盗取其他人的财富。
于是，双方的矛盾变得更加激烈，欧洲社会上挖金子的人也变得越来越多。
平心而论，只要教会不停止对于底层民众的剥削和压迫，像中世纪这样的“淘金狂热”就会一直持续下去，但教会的那些人宁愿让百姓把街道挖得坑坑洼洼，也绝不愿意拿出自己的钱来分给别人。
不过，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有一批在当时颇有社会地位的人，也加入了炼金的队伍当中。
当时欧洲社会上的这股“炼金风潮”甚至一度传到了法国宫廷里。许多贵族背着王室在私下里提炼黄金，成为了后世许多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虽然这些人相比于普通的平民能够获得更多的社会资源，但他们依旧无法掌握确切的炼金技术。而到了17世纪，尽管科学技术已经在欧洲大陆上逐渐传开了。
但不少被发财梦想所驱使的人们依旧对黄金秉持着痴迷的态度。一位名叫亨尼格.布兰德的学徒就是这些人中的一员。
当然，炼金并不是亨尼格·布兰德的全部生活。
在平常不炼金的时候，布兰德会倒腾一些小物件来维持生活。但黄金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慢慢地，布兰德将越来越多的时间花费在了炼金上。
而为了提炼到纯度较高的黄金，布兰德炼金的方法也逐渐变得古怪了起来。
那么，放弃主业一心求财的布兰德到底会如何提炼黄金呢？他又为何会成为人类历史上最有名的“炼金术士”之一呢？
奇葩的“炼金术士”
1630年，亨尼格.布兰德出生于德国的一个商人家庭。因为布兰德的父亲还算小有家资，布兰德从小就听父亲讲述了各种各样关于财富和黄金的传说。
这让小小年纪的布兰德产生了一个攫取黄金的梦想。以至于他的一生都被人们与紧密的黄金联系在了一起。
不过，在布兰德十几岁的时候，他的父亲就因为一次意外去世了。
在父亲去世之后，布兰德意外地发现他的父亲给他留下了巨额的债务。等到布兰德将父亲留下的债务全部还清之后，他的生活也已经变得无比贫困了。
布兰德年轻的时候，曾经去玻璃店里当过学徒。后来他又在杂货店里替人打工，积累了一点小钱。
无奈之下，布兰德只能去参加当时的军队。在部队里，布兰德好歹还有一口饭吃，不会被饿死。
靠着部队里所发的军饷，布兰德总算是勉强撑过了那段困难的岁月。
在布兰德退伍之后，他靠着自己在部队里所攒下的那些积蓄做起了小生意。
在赚到一些小钱之后，布兰德迎娶了小镇上的一个女子，总算是成家了。可此时的布兰德一直忘不了，儿时父亲对他所说的那些话。
终于在好奇心和欲望的驱使之下，布兰德开始了自己的“炼金生涯”。
不过，此时已经是17世纪了，相比起之前的人们，布兰德已经有了很多的古籍可以查阅。
此时，各项工艺虽不能算得上完善，但也已经比过去好了很多。在妻子的帮助之下，布兰德购买了一些容器和汤匙、小夹子之类的工具。
同时，布兰德还查阅了许多前人留下的炼金资料。他信心满满的认为自己站在前人的经验之上，一定能够提炼出高纯度的黄金。
可是，布兰德的“炼金之路”从一开始就已经偏离了正确的方向。
正如我们前文所提到的那样，之前在欧洲社会上，许多人认为将黄铜进行提炼，就能得到黄金。
尽管这套理论在17世纪之前就已经被人证伪了。但布兰德还是每天乐此不疲地拿着一大堆铜器进行蒸煮，妄图从中得到高纯度的黄金。
尽管布兰德一开始对自己的计划展现出了超强的自信。但时间一久，布兰德也意识到自己的计划可能不靠谱了。
不过，此时已经被贪欲遮住双眼的布兰德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性。
布兰德开始对家里能够找到的一切黄色的东西进行提炼。这些东西包括木头、染料甚至是黄色的食物。
只要有任何东西被布兰德怀疑可能曾有黄金，它们几乎都会被布兰德烹煮一遍。
因为布兰德煮的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整个屋子里都散发着难闻的怪味。眼看着丈夫已经对炼金走火入魔了，妻子与布兰德之间的争吵也变得越来越多。
此时，布兰德的妻子也算是看出来了，照着布兰德这样的方法，就算练到下辈子也练不出黄金。
于是，在一次争吵过后，布兰德的妻子愤然出走，再也没有回来。
在妻子出走之后，布兰德的行为变得愈发疯狂了起来。他发誓自己一定要提炼出黄金，向这个女人证明自己的想法。
但此时，家里绝大多数的东西都已经被布兰德试了个遍。举目四望之下，布兰德实在是找不到其他可以提炼和蒸煮的东西了。
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布兰德在书上看到了一些医学记载。
布兰德发现，中世纪的人们会通过往人类的饮食中加入金属来使当事人中毒而亡。布兰德觉得人的身体当中肯定也会有金属的存在。
既然自己从外界的东西上无法获得黄金，为什么他不从自己的身上想想办法呢？
布兰德说干就干，他将自己的尿液用容器装盛起来，而后放在火上进行加热。
尽管尿液在加热之后释放出了难闻的气味，很快就笼罩了整个屋子。但布兰德根本不在乎这点“小麻烦”，依然满心期待着黄金的出现。
在煮了一段时间的尿液之后，布兰德并没有发现自己想象当中的黄金。但他并没有怀疑是自己的方法错了，而是觉得自己煮得还不够久。
所以，为了练出黄金，同时又不引起火灾，布兰德干脆住在了“炼金”的房子里。
1669年的一天，布兰德在如常煮完尿液之后前去查看容器里的情况。
突然，布兰德看到了一些白色的物质，好像还闪着光。布兰德的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他小心翼翼地拿出工具准备将这些白色的小东西取出来。
毕竟，自己练了这么久的黄金，总该有些回报吧。
哪怕最后练出来的不是黄金，能够得到一些白银也是可以的。但布兰德在查看了这些白色的物质之后，很快就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因为他发现这些东西好像既不是黄金，也不是白银，而且还透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此时的布兰德因为长期沉迷于炼金，没有进行正常的工作，整个生活都已经陷入了困难之中。如果再不提炼出贵重金属的话，他的生活很有可能就无以为继了。
面对眼下的局面，布兰德似乎彻底绝望了，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活下去。
当布兰德再次看到眼前这些闪着光芒的白色物质之后他的心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为什么自己不将这些白色的物质包装一下卖出去呢？
要知道，当时的欧洲因为科学技术的兴盛，许多人都愿意花高价钱收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自己在过去做生意的时候就曾经认识过几个科学家朋友。
布兰德觉得，也许自己将这些白色的物质包装一番卖给那些科学家朋友，他们应该会很乐意接济自己。
于是，布兰德将这些白色的物质说成是基督教里的“贤者之石”。
最后，他又以非常高昂的价格将这些“贤者之石”分批次卖给了几个不同的科学家。
在向布兰德购买贤者之石的这些人当中甚至还有后来的大哲学家莱布尼茨。但此时的布兰德并不知道，这些白色的、能够闪光的物质，恰恰就是他这几十年来折腾的唯一产物。
因为他这一系列令人窒息的操作，磷元素被人类意外地发现了。
虽然布兰德本人并没有意识到这批“贤者之石”的价值。但“磷元素”即将在今后的几百年间给人类社会带来巨大的改变。
造福世界的“化学元素”
在布兰德发现磷元素之后不久，就由另外一个德国科学家注意到了这种所谓的“贤者之石”。与布兰德不同的是，这位名叫孔克尔的科学家，是一个真正的研究者。
他眼看着面前的这种物质闪闪发光，便给他起了一个非常形象的名字。
今天我们所说的磷元素，便是从当初由孔克尔所起的这个名字里翻译而来的。
当孔克尔听说当初那个发现磷元素的人是将其从尿液中提取出来的时候，顿时感到有些啼笑皆非。
不过，既然前人已经提供了充足的经验，孔克尔还是决定先亦步亦趋地展开研究。
很快，孔克尔就通过蒸馏的办法得到了许多磷元素。他将自己的这些发现和实验过程写在了一篇论文当中。
这篇论文的名字倒是十分质朴简洁——《论奇异的磷质及其发光丸》。
这篇并不算完美的论文，立刻就将磷这种元素向整个欧洲做了公告。很多其他国家的科学家在看到了孔德尔的论文之后，也纷纷开始提炼磷元素。
在孔克尔之后，英国化学家罗伯特.波伊尔也用跟孔克尔同样的办法得到了磷元素。
罗伯特认为，这种看上去闪闪发光的元素应该还有更多的用途。尽管现在相关的知识还不够完善，但也许他能够应用于人们的生产生活当中。
1737年，法国科学院向全欧洲公布了发现磷元素的研究成果。当时的法国被人们看作是整个欧洲的科学与文化中心。
因此，法国科学院的这份声明也给磷元素制造了不少的关注度。
1840年，德国人冯.李比希发现了植物生长过程当中所需要的化学元素。
于是，现代社会当中人们经常使用的化肥便被发明了出来。人们惊讶地发现，在磷元素的帮助下，粮食居然能够实现增产。
磷元素一下子就从当初被人嫌弃的贤者之石成为了人类社会当中最重要的元素之一。
随着时间的推移，磷元素身上越来越多的用途也被人们开发了出来。
大家发现，磷本身就是一种非常优质的助燃剂。即便是在今天的化学实验室里，磷也是非常常见的一种化学物质。
除此之外，磷还被人们发现可以用于金属表面的防腐。磷酸也是现在化学实验当中用途非常广泛的一种化学试剂。
科学技术发展到今天，磷已经在我们的生活当中占据了不可替代的位置，而经过科学家的谨慎研究和推测，人们也终于确定了提炼黄金的正确办法。
亨尼格.布兰德大概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本来是要提炼黄金，却为人类社会贡献了一种“化学元素”。而在这个充满黑色幽默的故事背后，是人类永不止步的发展历程。
在人类历史上，总是有一些人，一些事能够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名垂青史。
毫无疑问，德国商人亨尼格.布兰德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尽管人类在探索科学的道路上总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挫折甚至是失败。但整个人类社会向前迈进的脚步却从来不会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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